許多年前他曾是個樸素的少年
愛上一個人就不怕付出自己一生
相信愛會永恒相信每個陌生人
當他和世界初相見當他曾經(jīng)是少年
......
十一月的最后一天,我穿過那片已入深秋的原野。綠色歸于逡黑的大地,泥土的氣息蒸騰而后又悄然的收斂,我在找尋著來時的路,找尋著當時那個坐在黃昏里的少年。他在春天的清晨陷入對未來的畏懼,一路匆匆,追尋著為世人所稱道的東西。
天際漸顯,當月亮在太陽升起的地方慢慢淡去,他背負著時間的希望從遠方來到這里,想用肩上的時間換取自己心中渴求已久珍視的東西。那時的土地松軟的像地毯,綠色像希望一樣在年輕的歲月里飛速的生長。這些是最簡單卻更加直接的誘惑,留下來,就留下來,和它們一起恣意成長,在夏天同花兒一起綻放,在冬天與白雪痛快飛揚?傆心敲匆惶欤麜炎约喝谌脒@片土地,變得和它一樣久長。
誰曾想象,當時的少年心中藏著什么夢想?微風掠過他的身旁,嬉笑著把他甩在身后。如此寂寞的世界,連風都渴望著前面的旅途,又何必把自己活成樹一樣的永恒?清晨依舊,時光卻總回不來。青春應該是看不到的遠方的等待,還是從遠方向著更遠的奔跑?
少年他有自己的選擇。他沒有等到露水打濕衣袖,就開始了接下來的旅途。從第一步走出的那一刻,他就堅定了前進的決心,即使不知道最后的終點在哪里,即使不知道青春與時間將會換取的是什么,他相信未來,也相信遠方,他向自己保證,那里一定有他想要的東西。
秋天黃昏的落葉緩緩飄落,歲月哼著似將落幕的曲調(diào)陪著當時的少年重新回到了原點。此時,時間已經(jīng)從他的行囊中悄悄溜走,永不落地的鳥兒就是他漂泊多年的生活。他已不再年輕,已不再思考當時年少所在乎的問題。他需要一個家,就像他的腳步需要一個終點。看過了太多人的微笑與眼淚,經(jīng)歷了多少的挽留與出發(fā),他發(fā)現(xiàn)世界只是一張地圖,然后自己又用時間把青春勾畫在里面。
這里熟悉又陌生,在許多年以后的黃昏里,少年終于想到自己當時的選擇,他有些后悔,有些憤恨,多年的生活,他以為自己已經(jīng)可以逐漸接受的一無所有竟在這一刻一起涌現(xiàn)在面前。如果當年停在了這里,他便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了,這也就是他的全部世界。然而現(xiàn)在呢?他只是一個行者,所有人生命中的過客。
又過了很多年,少年已經(jīng)不在。他幻化成了一個孩子,可以從容面對生命最后的終點。停留在這片土地的那一刻,他已和青春沒有關聯(lián),當他走的時候,卻不再對那代表著青春的旅途嗤之以鼻。
也許,生命就是回憶,是為了自己最初的執(zhí)念所走過的路,是能夠記起的最初的夢想。青春,不只是扎根于哪里,有時,大概只是一段段隨心所欲的旅程。旅途再遠,他終究曾是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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